我叫梁志豪,生在九龙最破烂的角落。屋顶是铁皮,风雨一来就咣当作响,墙角的霉味和下水道的臭水混成一种让人想吐的气味。父母都是苦工,白天在码头抬石块、搬木板,累得说不出一句话。街上小孩满地跑,谁摔倒谁就哭,谁抢了饭谁就挨打。那是我成长的全部。
从很小的时候,我就明白:要活下去,就得靠自己。没人会帮你,没人会怜你。于是我学会了“混饭吃”,白天跑腿搬货,晚上偷点剩菜。偷东西?我承认,但从不伤人。我知道底线:命可以贱,但绝不能被人踩死。
第一次真打架是在十岁。隔壁小混混抢了我半条面包,我怒了,一拳打过去,血从他嘴角流出来。那一夜,我躺在破床板上,手心还留着血腥味,心里暗暗发誓:长大后,再也不让人踩我。
父母虽穷,却教会了我生存智慧。父亲教我看人心、察言观色;母亲固执却说,“再小的画也能让世界看到你的眼睛”。拳头能保护我,但聪明和胆子才会让我活得更好。
十六岁那年,我在街头帮人跑腿、打手工,甚至学会夜间偷运货物。小混混们称我“鬼影”,没人敢招惹我。可我心里明白,这不是终点——我要掌控自己的命运。
十七岁,我第一次意识到真正的“胆量和脑子”。那天与小混混打架,一个高大身影出现——陈胜的父亲,黑龙帮老大。他静静看着我出手,每一拳、每一次躲闪都被他观察。几天后,他带人找到我:“小子,你有点东西。”
我被带进黑龙帮,开始学习看人、算计、打架、开车、驾驭恐惧。帮派残酷,但我像鱼一样适应。兄弟、力量、金钱,我都能掌握,可我想要更多——真正属于自己的天地。
不久,我混成带小弟的小头目。看场子、收保护费、带人教训对头,我干得游刃有余。表面风光,但我清楚,只是换个形式的苦力。我想要更大的天地。
那一夜,天塌了。陈胜少主亲手开枪结束了父亲生命。屋子里血腥涌来,我拉着他冲出屋门,子弹在耳边呼啸,踩死油门,车子像疯了一样甩尾、冲刺。
从香港一路北上,广西山道、湖南小路,每一段都险象环生。木栅栏、追车、夜雨、悬崖,轮胎碾过碎石飞溅。陈胜攥紧指虎,我感受到他第一次的恐惧和颤抖。他必须活,我必须护他。
雨夜的高速像条湿滑的蛇,追兵紧咬不放,黑色轿车在雾里若隐若现。甩尾、急转、加速,我用手指感知路面,用眼睛扫尽暗影。每一秒都像走在生死边缘,但我不允许失误。
几天后,我们换车藏入山林,躲避追杀。一次残存帮派试图堵截,我们侧翻,车身几乎挂在半空。我踩稳油门,把车拉回山道。心脏跳出胸膛,但少主活着。
最后一辆车冲进码头仓库,兄弟们伤痕累累。我拉着少主下车,血水混在指虎上。他的肩膀在颤抖,但我没有松手。
仓库深处,赵师叔走出,目光扫过我和少主:“志豪,你做得够多了。从现在起,他得走另一条路。”
我点头,眼神坚决:“少主,黑龙帮不是屋子,也不是兄弟,而是一口气,一根骨头。你要活,就别让你爹白死。”
陈胜泪水模糊:“豪哥,你呢?”
我苦笑:“我?我梁志豪,命贱命苦,以后你走你的血路,我开我的天道。”
雨又下,打在破车上,打在脸上。警笛声远远传来,我一个人开路,一个人护着少主。黑龙帮死没死,我不知道。但我梁志豪,绝不会死在这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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